家庭金融研究的现状、脉络与趋势——基于WoS与CNKI期刊论文的可视化分析

来源：论文查重 时间：2019-08-01 16:56:50

［提要］ 作为金融学的重要研究分支，家庭金融相关研究在国内外快速兴起和发展。厘清家庭金融相关文献的 发展脉络，有助于进一步深入分析该领域，并指导微观家庭合理进行资产配置。基于此， 本文以 2006 － 2018 年 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和中国知网论文查重( CNKI) 中以家庭金融为主题的期刊论文为样本， 运用 CiteSpace 软件对相 关研究进行可视化分析，进而以知识图谱的形式，梳理了家庭金融国内外研究的现状、脉络与前沿趋势。研究 发现: 在发文量和研究主体方面，家庭金融领域的发文量呈上升趋势; 研究主体主要集中在美国和欧洲; 就中国 而言，发文量少且研究主体间的合作较为分散; 在核心作者方面， 国内外研究的领军人物分别是尹志超和 Campbell; 国内外研究均致力于从多个视角解释家庭金融资产配置中存在的投资错误，但相较于国外研究，国内 数据来源和方法较为单一; 在研究热点方面，国外研究关注“健康”与“风险”等， 而国内文献则集中在“资产配 置”和“投资组合”等。
随着金融市场的逐渐成熟和金融产品的不断 丰富，家庭对金融资产的选择空间也随之扩大， 越 来越关心在有效规避风险的同时， 如何使用金融 工具来实现其效用最大化目标。具体来说， 家庭 利用股票、基金、期货、保险等金融工具来实现财 富的跨期优化配置， 从而达到家庭的长期效用最 大化。
2006 年在美国金融学年会上 Campbell 第一 次系统地提出了家庭金融的概念、家庭金融所面 临的两大挑战———度量和建模、以及影响家庭参 与和资产配置的因素， 他认为家庭金融研究的核 心是相对贫穷和缺乏教育的家庭的实际行为和理 想行为之间的不一致性问题， 这种不一致性问题 被称作投资错误， 而大多数家庭的行为不一致性 问题可以通过在标准金融理论中融入容易被忽视 的微小摩擦加以解释。［1］ 由此可见， 家庭金融关注 的是如何减少少数家庭的投资错误以改善其福利 水平，而这些家庭主要表现为较低的收入水平和 相对贫乏的金融知识。对于这种投资错误， 国外 学者陆续展开研究， 认为可以通过直接地提供家 庭金融教育培训或者间接地改变金融制度、信息 披露规定等途径来降低其发生的频率。2006 年以 后，学者们从多种角度展开了对家庭金融的丰富 研究，已经形成了较为完善的知识体系， 但作为一 门新兴领域， 国内外学者对家庭金融的研究在发 展现状、发展脉络、热点与趋势上存在差异。因此 在进一步深入研究家庭金融前， 有必要对家庭金 融领域的研究现状、研究脉络和研究热点与前沿 趋势等做一系统的研究梳理。纵观国内外研究成 果，虽不乏有学者从不同视角对家庭金融研究进 行了回顾与展望， 如唐珺从家庭资产和家庭负债 两个角度出发， 综述了家庭金融理论研究的进展 和研究范式; ［2］ 张谊浩从实证主义和规范主义对 家庭金融学进行研究评述; ［3］ 李心丹基于行为金 融学的视角， 在家庭投资决策和家庭消费决策框 架下对 国 内 外 家 庭 金 融 研 究 进 行 系 统述评; ［4］Guiso and Sodini 从家庭风险偏好与信念、投资决 策、借贷决策三个角度， 回顾了家庭金融近年来的 研究［5］ 。然而， 大多数是建立在归纳和总结文献 资料的基础上， 没有运用科学的文献计量方法对 国内外家庭金融的研究进行梳理与总结。基于 此，本文尝试运用 CiteSpace 软件分别针对国内外 家庭金融领域的文献进行定量考察和可视化分 析，以知识图谱的形式客观地展示出家庭金融的 总体研究框架和基本发展脉络， 以便广大学者能 够更加直观地了解到家庭金融的研究内容与研究 热点，并重点评述奠基性文献和关键节点文献， 加 深对家庭金融的认识， 为后续家庭金融的研究提 供参考和借鉴。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 一) 数据来源
为了保证数据的权威性与全面性， 本文的数 据来源为 Web of Science( WoS) 数据库和中国知网 数据库( CNKI) ， 鉴于家庭金融这一概念由 Camp bell 于 2006 年首次正式提出， 因此时间跨度设置 为 2006 － 2018 年，检索时间为 2018 年 3 月 30 日。 WoS 数据库选择 WoS 核心合集， 通过阅读相关英 文文献得到家庭金融的英文表达方式， 确定检索 方法为: TS =( “household finance”OＲ “household assets”OＲ “household portfolios”OＲ “family fi nance”OＲ“family financial engineering”) ， 最终得 到 790 篇文献; 中国知网数据库( CNKI) 选择 CSS CI 来源期刊和中文核心期刊，检索的主题词为“家 庭金融”，并手工剔除目录、会议、征稿通知、书评、 研究机 构 介 绍 等 无 效 文 章， 最 终 得 到 有 效 论 文 347 篇。
( 二) 研究方法
Citespace 是由美国德雷克塞尔大学陈超美教 授应用 JAVA 程序开发的可视化软件，该软件运用 共引分析( cocitation analysis) 对某一学科领域文 献进行科学计量分析， 其主要功能是通过合作网 络、共现网络、共被引网络和文献耦合等可视化功 能并使用夹角余弦距离( cosine) 计算节点之间的 关系强度，展现和分析学科领域演化进程中的关 键路径、转折点以及学科发展前沿。本文将数据 导入 CiteSpace V 中，通过不断调整参数绘制出国 内外家庭金融领域的作者合作、机构合作、文献共 被引时区图、关键词共现以及突现词检测的知识 图谱， 由于 CiteSpace 无法识别 CNKI 中文献共被 引的信息，对 CNKI 的论文采用文献统计分析法进行分析。
二、研究现状分析
( 一) 时空分布
发文量的时空分布是衡量某领域的发展现状 的重要指标。对文献分布进行历史的、地理的统 计并绘制相应的分布图， 可以较为全面地掌握该 领域所处的阶段、研究力量分布并预测其发展的 趋势。图 1 显示了 2006 － 2018 年间 WoS 和 CNKI 论文发表数量及趋势( 注: 2018 年的数据仅为前 3 个月) 。
从图 1 中 WoS 曲线的趋势线可以看出， 自 2006 年 Campbell 提出家庭金融这一概念后， 国外 学者对 其 关 注 度 逐 年 增 加， 尤 其 是 在 2009 年 NBEＲ 设立“Household Finance”专门研究小组后， 发文量在 2010 年小幅上升。尽管在 2013 年经历 了短暂的下滑， 但之后呈急剧增长态势， 仅 2015 年的发文量就达到了 112 篇， 说明此阶段国外学 者高度关注和重视家庭金融的研究。观察图 1 中 CNKI 曲线的变化趋势可以发现， 在 2011 年之前 家庭金融在国内的研究发展缓慢; 不过在 2011 年 西南财 经 大 学 公 布 了《中 国 家 庭 金 融 调 查》 ( CHFS) 数据后，CNKI 的发文量开始迅猛增加， 并 于 2017 年迎来了研究的高峰， 发文量达到 70 篇。 总体而言， 国 外 家 庭 金 融 的 年 发 文 量 始 终 高 于 国内。
结合 Google Earth 与 CiteSpace 生成 WoS 发文 的空间地理分布图( 图 2) 。如图 2 所示，家庭金融 研究呈现出以美国、欧洲为核心区域， 发文量多且 与其他地区联系密切; 就中国而言， 发文量较少且 研究合作之间较为分散。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在 于国内家庭金融数据的可获得性较低， 而关于家 庭金融的研究数据一般只在少数国家可以获得如 美国 的 消 费 金 融 调 查 ( Survey of Consumer Fi nances) 、英国的家庭金融调查研究( Financial Ｒe search Survey) 、德国的社会经济面板数据( German Socio － economic Panel) 等。因此， 数据获得方面 的困难导致国内在家庭金融的发文量低于国外。
高被引论文通常具有较高的学术水平和参考 价值，通过对 CNKI 中家庭金融研究的高被引论文 进行统计，得到被引频次 TOP5 的论文情况( 见表 2) 。被引频次最高的是尹志超教授于 2014 年发 表在《经济研究》的《金融知识、投资经验与家庭资 产选择》。在文中，作者基于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数 据，使用 Probit 和 Tobit 模型分析了家庭金融知识、 投资经验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 同时， 采用两阶 段工具变量法来解决金融知识内生性问题。结果 表明，金融知识和投资经验对家庭金融市场参与 和风险资产选择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其中丰富的 投资经验有利于提高家庭所配置的股票或基金的 盈利水平，但是金融知识对股票或基金的盈利性 并没有显著影响。［12］ 文献被引频次位列第二的是 甘犁教授于 2013 年发表在《金融研究》的《中国家 庭资产状况及住房需求分析》。甘犁、尹志超等在 介绍中国家庭金融调查的数据来源、抽样设计的 基础上，从资产总量、资产分布、家庭净资产以及 家庭资产的构成四个方面全面介绍和分析了中国 家庭的资产状况和住房需求， 最后预测了未来房 价的走势。［13］ 文献被引频次位列第三的是吴卫星 教授于 2010 年发表在《经济研究》的《中国居民家 庭投资结构: 基于生命周期、财富和住房的实证分 析》。吴卫星等人使用北京奥尔多中心 2007 年的问卷调查数据， 使用 Probit 模型实证分析， 结果显 示，生命周期特征在某种程度上存在于居民投资 结构中，但资产不同其特征也不同; 从总体上说， 家庭投资结构呈现出“钟型”结构， 财富对投资结 构的影响是显著的， 而住房投资会挤出家庭在流 动性资产上的投资。［14］ 文献被引频次位列第四的 是武汉大学的魏华林教授于 2007 年发表在《金融 研究》的《家庭金融资产与保险消费需求相关问题 研究》。在文中，魏华林和杨霞介绍了中国家庭金 融资产的变动特点和保险需求， 虽然保险业在国 内得到了快速增长， 但是由于保险行业可信度不 高、保险功能的认识存在偏差和保险产品重复供 给导致了国民不敢买、不愿买、买不到想买的保险 产品，基于此， 作者提出要倡导全民的风险意识、 推动保险产品的创新等建议。［15］ 文献被引频次并 列第四的是张大永等于 2012 年发表在《经济研 究》的《家庭财富与消费: 基于微观调查数据的分 析》。在文中， 作者基于 2011 年中国家庭金融调 查数据，分析了房地产财富、金融资产和其它财富 对消费的影响。研究表明， 家庭房地产财富对消 费的影响十分显著， 通过对比不同资产价值对消 费影响效应的大小， 认为金融资产对消费的影响 效应小于房地产财富。在考虑家庭负债后， 结果 仍是稳健的， 这表明放松家庭信贷约束可以刺激 消费。［16］
从家庭金融领域关键文献的内容看， 国外主 要是利用不同方法( 如主成分分析法) 、不同的数 据沿着家庭实际行为与理论行为不一致问题展开 的; 而国内前期研究主要是利用微观调查数据展 示中国家庭资产状况， 近期也开始从不同角度研 究导致家庭投资错误的影响因素。这在一定程度 上印证了 Campbell 的说法， 即投资错误是家庭金 融研究的核心问题。总体来看， 国外学者更关心 研究数据与模型的改进与创新， 从多个不同视角 解释家庭的投资错误， 而国内学者更注重具体应 用，这也折射出国内理论研究并不充分。
四、研究热点与前沿分析
( 一) 研究热点
作为一篇文章核心内容的体现， 关键词能够较为准确地展示某一领域的主流研究内容且具有 易于收集等优点， 可以很好地体现出该领域的研 究热点。［17］ 本文借助 CiteSpace 对文献题录的关键 词进行共现分析，得到关键词知识图谱， 图 8 和图 9 分别显示了 WoS 和 CNKI 中关键词共现网络图 谱，其中每个节点表示一个关键词， 节点大小表示 关键词出现的频次， 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两个关 键词的共现关系，连线越粗表明共现程度越高， 紫 色圆圈 标 记 的 节 点 表 明 该 节 点 具 有 较 高 的 中 心性。
从图 8 可 以 看 出， 最 大 的 关 键 词 节 点 是 “household finance”。该领域重要关键词还包括: 健康( health) 、风险( risk) 、贫穷( poverty) 、不平等 ( inequality) 、财富 ( wealth) 、消费 ( consumption) 、 资产选择( portfolio choice) 、行为( behavior) 、选择 ( choice) 等，其中健康与风险具有较高的频次， 与 其他关键词有较强的联系。
通过分析高频关键词所对应的相关文献发 现，国外家庭金融领域研究主要集中于健康状况 和风险 对 家 庭 金 融 的影响。在 健 康 状 况 方 面， Berkowitz 和 Qiu 发现健康状况对家庭金融资产和 非家庭金融资产的影响是不对称的: 健康状况对 家庭金 融 资 产 的 影 响 远 大 于 对 非 家 庭 金 融 资 产。［18］ 为了测量健康状况与家庭金融资产选择之 间的金融财富效应， 作者控制了家庭总财富这一 变量后发现健康效应在很大程度上消失了。在此 基础上，作者得出结论: 健康状况通过影响家庭总 财富间接影响金融资产选择。那么， 健康状况是 如何影响家庭总财富? 健康状况和家庭总财富是 否相互影响? Michaud 和 Soest 针对此问题使用动 态面板数据模型， 实证表明健康状况对财富具有 显著的 因 果 效 用， 但 财 富 对 健 康 状 况 没 有 影 响。［19］ 在风险方面， Barasinska 等使用德国社会经 济面板数据( German Socio － economic Panel) ，研究 了个人风险态度对金融资产选择的影响， 实证结 果表明风险厌恶程度越高的家庭越倾向于选择主 要由无风险资产构成的资产组合。［20］ Dimmock 等 使用全美生活面板数据( America Life Panel) ，从风 险不确定性出发， 发现风险不确定性会降低股票 市场的参与率， 并证实旨在提高金融知识和理财 素养 的 政 策 可 以 改 善 金 融 市 场 的 整 体 决 策 水平。［21］
观察 CNKI 中高频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 图 9) 可知，最大的关键词节点是“家庭金融”， 高频关 键词有“资产配置”、“金融资产”、“金融知识”、 “家庭资产配置”等， 这几个节点同其他节点联系 也较为紧密。从整体上看， 关键词知识图谱呈现 出“十”字状，核心主题一目了然， 这说明在一定程 度上家庭金融的研究都是围绕一个主旋律“金融 资产”展开的。通过进一步分析高频关键词所对 应的文献，发现国内研究家庭金融的突出特点是 普遍使用《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数据库， 建立计量 模型( 如 Pobit、Tobit 模型等) 进行实证研究， 分析 两个或三个相关变量之间的关系， 探索影响家庭 金融资产配置的因素。可以看出国内外研究主题 存在差异，国外注重将家庭健康状况等变量考虑 进来，而国内鲜有文章关注健康， 更多的是关注家 庭金融资产配置状况。
结论
本文以 2006 － 2018 年 WoS 收录的家庭金融 领域的 790 篇英文文献和 CNKI 收录的家庭金融 领域的 347 篇中文文献为研究对象， 通过可视化 软件 CiteSpace 进行分析， 用知识图谱的形式展示 了家庭金融领域的研究现状、研究脉络与研究热 点和前沿，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研究现状: 时间分布上， 国内外的发文 量一直处于增长的趋势， 虽然国外的发文量始终 高于国内，但差距在逐渐缩小; 空间分布上， 家庭金融研究呈现出以美国、欧洲为核心区域， 发文量 多且与其他地区联系密切; 就中国而言， 发文量较 少且研究合作之间较为分散; 作者合作分布上， 国 外呈现出“部分集中、整体分散”的特征， 国内主要 形成了以吴卫星、尹志超、臧日宏为核心的三大研 究团队; 机构合作分布上， 国外主要分布在美国的 大学和研究机构， 说明了美国在该领域的国际领 先地位，而国内西南财经大学是家庭金融的主要 研究机构。
第二，研究脉络: 通过对 WoS 和 CNKI 的奠基 性文献和关键文献进行深度剖析发现， 以 Camp bell、Ｒooji、Stango 等开拓者及其文献形成了家庭 金融研究领域的核心代表人物和经典文献， 其中 Campbell 的《Household Finance》被认为是奠基性 文献; 从研究内容上看， 国内外研究内容趋于一 致，都是致力于从不同角度解释少数家庭金融资 产配置的投资错误， 比如提高家庭的金融素养可 以减少投资错误; 从度量和建模这两个家庭金融 面临的两大挑战上来看， 与国外相比， 国内数据来 源和研究方法较为单一， 数据多用中国家庭金融 调查数据，方法多用 Probit 和 Tobit 模型。 第三， 研究前沿与趋势: 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 识别了国内外的研究热点， 发现国内外研究热点 存在差异， 国外研究热点主要是“健康”( health) 、 “风险”( risk) 、“不平等”( inequality) 、“财 富” ( wealth) 、“消 费”( consumption) 、“资 产 选 择” ( portfolio choice) 、“行 为”( behavior) 、“选 择” ( choice) 等，而国内研究热点主要是“资产配置”、 “金融资产”、“金融知识”等。通过检测突现词， 揭示了国外 31 个家庭金融研究的前沿领域， 包括 “成本”( cost) 、“非洲”( Africa) 、“性别”( gender) 、 “素养”( literacy) 、“知识”( knowledge) 和“认知能 力”( cognitive ability) 等，而国内仅检测出“金融市 场参与”这一个突现词，由此可以看出国外的研究 热点和前沿趋势更加多样化， 今后国内可尝试从 更广泛的视角比如家庭健康状况、不平等、性别等 方向切入。
以上可视化研究表明， 国外家庭金融的研究 热点和前沿分析对于国内相关领域的研究具有重 要的参考价值。值得强调的是， 国内研究在度量 和建模方面与国外文献存在一定差距， 要想提高 我国家庭金融研究成果的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 必须不遗余力地推进数据的可得性与多样性， 创新发展研究方法，加强国际间的学术合作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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